（二）清水
“蔚蓝的镇子里还居住着一些无人认识的老部族。
他们有着金色长发，不论年龄，每一位都拥有足以骄傲和自豪的纤细发质。
金色细腻的长发在阳光和海面织成的海轮下闪闪发亮。
蘑菇的镇子旁边还有迷雾一般的广茂森林。据说走进去就会被染成冰霜的颜色。”
清水奶奶年纪很大了。
有一手简洁漂亮的盘头技艺。
她经常头晕，也经常驱赶着把自家纸箱当成“花园”的小孩子。
她总是弯下身子，对白色的金盏花们说让人们再也记不起年代和姓氏的故事旅行家们的名字。
还有一些翻来覆去的、大人们（尤其是妇女们）揶揄的八卦风声。
但这就不讨孩子们的喜欢了。
换作以往，他们总会因为足球踢到沼泽里去而嚷嚷着要听怪物的故事。
镇上的报纸开始报道金融家们在花田大鸡笼里穿着帆布和床单、扇动双臂想要飞翔的新闻。
有个穿着大丽花图案的红唇保姆传言：清水奶奶已经活了上千岁。
为什么不说上万岁呢？
难道是因为那座爬山虎仍然旺盛翠绿着的老屋吗？
筱来过几次这里的鹅卵石小径。她蹑手蹑脚，害怕并狐疑地用眼珠搜寻着哪只消失的麻雀的痕迹。
她只是个会说法语的石头缝里的女人。优雅富贵。
她指着裙摆发皱的玫瑰花剪纸，大声地喊叫：”这是粘上去的！“
”用花蜜吗？“
筱的眼睛里没有颜色。
小孩子睁着大大的眼睛，她努力地装成木鱼一般问道。
清水奶奶的房子是最没有海风和阳光的地方。里面开满了白色的花朵。
有一天有一天，筱呆坐在窗前。静静地看着外面映衬着光辉的海面。静静地贴在蔷薇木桌和香木算盘的珠子上静静地呼吸，屋子里还残存着蛋花面的香味。
清水奶奶打着牙牙学语的灵巧卷舌音，下巴、嘴角、颔沿轻轻地伫立着一颗朱色的痣。
她撩起稀疏的花发，坐在轮椅上，躲进爬山虎的屋。再也没有出现。
那个只能说法语的石头缝里的老太太。曾经很高贵吧。
黑色大衣的女人搅动着果汁中沉浮的白色花瓣，冷峻地长叹一声，如此说道。
很快，石头奶奶家的老屋就变成了没有小孩子、也没有大人们（尤其是妇女们）揶揄的地方。
那群穿着白色帆布和床单的小鸟姿态金融家也发疯似得平静下来。
候鸟开始越过海光，开始迁移。